停電的夜晚,百般無聊,除了吹吹晚風,給月光照一照之外,躺在冰涼的瓷磚上數著自己的心跳聲,也只有一個人捧著個燭臺,小心翼翼的在屋內遊蕩,枕在窗邊搖著小扇,嫌樓下藉機聊天的人群太過無趣。

而拿著蠟燭近已經全黑的浴室洗澡,雖然說已經黑的除了水聲沒有人分辨的出有無人進出,但面對著必須一絲不掛只有自己鼻息的局面,仍是會選擇和往常一樣的把門鎖上,騰騰而上的水蒸氣和遠在浴室另一角燭火燃燒的像是沙漠中的乾熱翻騰而上的熱氣,那其中隱含而不可見的二氧化碳,在晃動燭火而什麼都看不清楚的狀況下,飄邈的升上浴室的天花板混合,潛蜷為龍,不可見的咆哮。
只不過是微乎其微的二氧化碳,在黑暗中卻像可以悶昏人的恐懼,似乎只有快步衝出浴室,在打開門時隨之衝散而出的大量水蒸氣,消散稀釋在門外的空間之中時,才事過境遷的忘懷。

開大水衝下潤絲精的時候,其實還是有種不明顯的黏滑感,不用肥皂或是任何清潔劑,只用清水是去不掉那種感覺的,可是,如果省掉了潤絲,所要面對的就是輕易糾結打結了又不容易梳開的髮尾,就像,為了不要讓真實那麼容易顯漏出來,出現的是我衡量過的表現,不甚真切,虛偽的濺著水花,也只是為了,不要讓真實那麼容易被發現而已。

浴室的味道,像是某些味道一起組合而成的集合,像是洗身體的手工皂,還有洗手用的象牙肥皂,另外是幾瓶喜歡的洗髮精從不知道哪瓶沒蓋緊的蓋子細縫中溜出來,跟放在一邊備用的尚未拆封的新包裝印刷,還有一些放久了從包裝中透出的,可能還有前一個進到浴室的人身上沾著的,從架上拿下噴灑的,殘留在那個空間的味道,也許還有幾百年前某股清潔劑陰魂不散的隱隱約約。

夜兒美,但如同小湖中的泡在浴缸中的手腳,卻沒有隨著月光的照射長出蹼來,莫名浮現的水聲,洗面乳流進眼裡,是皂鹼的反叛,而在浴室,漬著水花的溫度,聽著諭示。

 


三百年前的殘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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