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星空

笨蛋弟弟，你今天十八歲，恭喜了

　　你這個打錯電話的，我家天字第一號笨蛋

我電話一接起來對方劈頭就是，「喂，我課上完要回家囉，」這個聲音是我弟，電話這頭的我遲疑兩秒鐘，「．．．笨蛋！你電話打到基隆來了，」時間也差不多，現在是補習班放學的時候

「．．．嗄？什麼啊？」電話另一頭的人，還在嗄，「還嗄，你這個笨蛋報備錯人啦！」忍不住挑眉，這傢伙會不會想的太用力，結果就踩到人行道上面的狗大便

「哦，是你喔，手機的按鍵太小啦，誰知道就按錯了咩，」那頭一點都不覺得尷尬抱歉的聲音繼續傳來，會出現這樣的對話，這純粹是因為，某個笨蛋要打電話報備而已

我唯一的評語，「笨蛋！」

我的印象中，或是照片中，弟弟有著圓圓臉，咕嚕咕嚕轉的大眼睛，不知道是小孩都長的一個樣，還是因為血緣相近的關係，以我現在半個大人的年紀看，頓時在最小只有三歲的表弟身上，那個只會在大家腰下衝來衝去的尖叫馬鈴薯，看到那麼點的相似

小時後，我指的是我們兩個都很小的時候，或許，是我們都還沒有上幼稚園，整天在家互相作伴的時候，我和弟弟的搭配，是一個自閉兒加一個過動兒，自閉兒是我，過動兒是他，一個可以靜靜的自己玩上一個下午，而另一個則是停不下的蹦蹦跳跳加上不時哭鬧，雖然是很奇怪的搭配，但是，也感情奇怪的好

　　我負責向大人翻譯他講的非常快以致聽不清楚的話語，以我那時三、四歲的空空腦容量，雖然現在也沒滿多少，阻止他接下來可怕的下一步動作，像是，玩馬桶裡面的東西，或是，把整個冰箱的東西都翻出來蹂躪一下

　　或許，我們是注定要當，手足

　　而他，負責吸引大人的目光，像是其他親戚來訪時，有個蹦蹦跳跳停不下來的小子，是可以恰當的轉移，另一個只會傻笑不愛講話的窘境；像是，他不喜歡烤土司而我不喜歡牛奶這樣的互補，雖然我媽有一陣子非常滿意這樣的早餐組合，有好幾次，他都順便解決了那杯，我溜下椅子假意沒看到的牛奶

　　縱使大部分的時候，受惠的那方，是我

今天，你就滿十八歲了，恭喜你了，笨蛋弟弟

我衷心希望，很快的，那個從前只會跟在我後頭轉的小鬼，可以走出自己的路，未來很高很遠，不過，你總是比我勇敢，雖然這條路很長，就依循著你那紮實的腳步，邁開步伐，抓住不會後悔的未來，我們一起咬牙努力

　　我衷心希望，往後的未來裡，找一個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夥伴，兩人一起並肩互相扶持的走下去，或許一路上跌跌撞撞，不過，我們是家人，永遠都在你身邊，以後，找到那個她，就別為我放不下

　　我衷心希望，我有許多個衷心希望，或許，你根本不記得今天是五月十二號，或許，你現在已經睡著了，或許，你不覺得十八這個數字有什麼特別，不過

　　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恭喜你，十八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