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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住三樓,」我這樣說,環顧這層,雖然隔間跟天花板的裝潢,我為了怕被人偷襲被我打掉了,露出了空蕩的樑柱,屋頂也因為有人空降過破了一個大洞,家具只有一張床,一把椅子跟一張桌子,外加幾個箱子,不過這原木地板還算乾淨的可以赤腳踩。

 
  他訝異的問,「只有這樣!?」「你說家具啊,只有這些能用,隔間的牆壁被我打掉了,這樣比較寬,」「那屋頂?」,「有個自稱是魔鴉使者的傢伙從上面空降了下來,採光反而變得很好,反正又不會積水,地板有裂縫會流下去。」

 
  他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這裡根本就不是人住的!」我笑了「我是吸血鬼啊,你滿意了吧,看到我家了,如願以償了吧!」他的青筋微冒,講不出話來。

 
  「這樣你又不高興,沒看到房子生氣,進來了你也氣,你到底想幹麻?」我微怒的說,他又深深的深呼吸幾次,慢慢的走過來跟我一起坐在床邊,「我沒有在生你的氣,我只是心酸,怨你的人類養父母,怨你族裡的那些貴族。」

 
  他輕輕的握住我的手,「他們就這樣不負責任的把你拋下了,他們在還沒了解你之前,就把你丟下了,」溫暖的體溫隨著他低沉的聲音慢慢的傳了過來,「我不會消失的,我會永遠的在你身邊,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問,我望著他清亮的眼睛,那堅定的眼神像是說明他的承諾,但是我不了解,承諾這種東西,在我的生命裡從來沒有出現過,我的人類養父母,我從前一個個的供養人,我的族人,每個人都想要逃開,沒有人想要留下,我也一直以為這樣的生活就是全部。

 
  愛,承諾,信賴,這些帶著幸福意味的字眼對我而言,太過於虛幻遙遠,叫深海中的魚描述樹梢閃耀的光芒,沒有體認過的世物,陌生如同神話。

 
  「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同樣被自己族人放逐的人,同樣只有表面堅強的人,同樣的害怕寂寞……」我在他哽咽的尾音後面接著說,「阿司,你很奇怪,」乖順的讓他摟在懷裡。

 
  「你真的很奇怪,你在說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只要一講到我的事,又沒怎麼樣,你就動不動的眼紅鼻子紅的,還會,還會……哭」我用手指抹著他的眼淚,「為什麼會這樣,你的眼睛生病了嗎?」

 
  他輕輕的吻的我的額一下,「我很在乎你,冷,」我斜著頭說,「在乎?沒有人這樣講過,」我還在想著在乎的確切定義,阿司的眼眶又紅了,「厚!你很討厭,以後不跟你講了,動不動就要哭出來的樣子,像那些好欺負的麻薯,跟平常都不一樣,真奇怪!」

  
  正想爬出他的懷抱,阿司卻緊緊的摟住我,「好啦好啦,借你抱三分鐘,不要再哭了啦!」把頭埋在他的頸間,調整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阿司,我問你喔,眼淚流出眼睛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這樣問?」「就是不知道才這樣問,我沒有流過眼淚,所以我才覺得你的眼睛生病了。」

  
  他頓了好久,「心裡很痛的時候,心裡有什麼東西裂開碎開的時候,眼淚會自己流出來,」「不懂!」「有一天你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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